“原来鬼是存在的”
看着那具半悬在尸柜外的尸体时我内心感叹道。
这并不是在说什么‘医院闹鬼’的故事,而是在说‘我能看到那具尸体’的事。
因为,能看见自己的尸体的家伙大概能被称为鬼吧。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鬼’。
看着残破的遗躯,我不禁回忆道生前的那段日子。
身体如排插那般被各种各样的线管所插满着,苍夷的身躯被药水所灌注,护士们每天都忙于清理我身上渗出的血水与脓液。
而幸运的是在麻醉药的影响下知觉变的迟钝同时也降低了痛觉带来的刺激。
迟钝的知觉对比的是思维上的敏锐,但这只会让我更痛苦。
一个病垂度日的家伙在思维上敏锐只会让更加糟心,更深刻的理解自己的处境。
日复一日,能消遣时间的游戏只有‘幻想’和‘假如’这两个,而白金奖杯早已获取无数次。
终于、痛苦的病床生涯似乎也迎来了结末,主治医生少有的出现在我的病房中。
医生在进入病房的一瞬间就马上盖住了鼻子,显然是我身上的腐臭浓烈到连消毒药水的味道也无法掩盖。
医生认真的观察我片刻才认出我来,这也难怪,毕竟我与医生见的最多的时候就是在我刚进医院的时候吧。
“小苟,好久不见.....对不起,今天我是来宣布你的死期,就在明天。”
医生从单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从衣袋中取出两封信并对我说道。
“你的父母均有托付我给你读信,你想听哪一个先?左边的话就是先听你父亲的反之就是先听你的母亲的”
爸给我的信其内容我已经能猜到个大概,而那个女人给我的信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来说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再与我联系才对,所以我把视线右旋。
医生读懂我眼球的信号并说道“好,那就先听你母亲的。”
三次眨眼以示确认。
“那你听好了。”主治医生从那席白大褂的右侧衣袋中上取出几张打印纸,并清了清喉咙念道“啊苟,你那个抛妻弃子的爸跟那只狐狸精有了崽后现在连你的医药费也要断了,但你别担心,妈妈一定会让他回心转意的。
就像当初我跟你说的那样,你爸不是个好东西,现在跟我说离婚要打官司我就知道他会连你也不想管了.....”之后的内容基本是对第三者的谩骂和数落爸对家庭的不负责,还有些许描述自己是个嫁给一个花心丈夫的糟糠之妻的意思。
医生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把那几张被文字覆盖的密密麻麻的A4纸念完。
就之后的内容医生都有点快念不下去的意思,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内容还那么尖锐。
“你母亲要说的似乎只有这些,现在要听你父亲的吗?顺带一提,你父亲的信比你母亲的要短得多。”
不过终于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把,这封信大概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法官的。
不然,这封内容不外乎指责丈夫对家庭不负责与怒骂小三的不要脸还有些许带有描述自己是个忠贞女人意思的信件实在是无法想象还会有其他目会寄给自己将死的孩子。
估计这封信会成为离婚官司中的证物吧?
她的套路玩起来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溜,不过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因为死人没能力也不应该去干涉活人,再说,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帮哪边都对不起另一边。
虽然我两边都想得罪就是了,不过还是算了。
又一次三次瞬目,让医生继续说下去。
“好。”这次主治医生从左侧的衣袋中出一张字条念道。
如我所料的,把信件简化后的内容大概是“你喜当哥了,但由于这位尚未与你见面的弟弟还小,许多地方需要花不少钱再加上家里为了让你活着也卖了不少东西。
所以,很抱歉、请你去死吧,我的儿子。”
当然,信里的原话比我简化后的要委婉甚至有点出入,但同一内容的信息根据观点与已有情报的不同,所了解的信息也会不一样,更何况我才是收信人。
“以上,就是你双亲的全部内容,有什么想跟他们说的吗?”
说完、医生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由英文与阿拉伯数字和符号所组成的刻板,那原是给那些中风、重度残疾、等有着沟通障碍的人所使用的文字板。
医生突然苦笑道“咱们两算是认识多年了,不管你今天有什么想说的我都会好好地记下的,我的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可是特意为了你请了半天假。”
主治医生的笑容突然稍显僵硬,似乎是想起什么后说道“....只是,医院对你生命维持只会持续到明天正午前,之后会转移出院,所以好好想想有什么要跟你父母说吧。”
再一次三瞬目,只是这次不是在确认什么,只是示意“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
主治医生用手机确认了时间后略显着急的说“怎么样?想好说什么了吗?”
闭眼,示意没有。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苦笑道“也是,对你来说这算是遗言了,并不是什么可以轻松决定的话,对了,除了你父母外还有什么人想跟他们的说吗?留下联系方式我可以给你传话哦。”
三瞬目。
“哦?还真有啊,那好,就先说联系方式吧。”医生用手指在刻板上的慢速滑动,当停在某个数字时我紧闭双眼。
“15XXXXXXXX54,这个是联系电话吗?”
三瞬目。
“好,接下来你说内容吧。”
————————————十分钟后
“XIE XIE NILI DAI。”花了整整十分钟才把这份简短的道谢给录出来。
逗号后的是人名,是个跟我相逢恨晚的家伙.....不,臭味相同的同好而已,只不过受了他不少照顾在我死之前起码好好道谢吧。
医生再一次查看时间15:45,这个时间虽然还早,但考虑到使用刻板纪录我说话所花费的时间便稍显不足。
“啊苟,虽然天色尚早但考虑到记录所要花的时间你还是快点想吧,要不边录边想?。”
眨眼X3。
医生拿起刻板准备记录。
“MEI YOU LE”记录的时间要比上次快些,但也要六分钟以上。
虽然我告诉医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内心想法却是“父母的事不该由子女去管,而死人也应该闭嘴。”,但在这样想的瞬间我便明白了这些不过是我欺骗自己的话,用这些话去掩盖我厌恶自己父母的事实,无论是出轨的爸和贪财的妈,我都非常地厌恶.....但,我更加厌恶的是寄生在他们身上的自己。
对自己的无能所感到憎恨之后却又马上把责任推到给予我这副身体又分别让我去死的父母身上。
这样的我,真是令人作呕。
“小苟,这可要想清楚了,遗言真的没有吗?”医生温柔的说道,因为他清楚这或许是我向亲友传达遗言最后的机会,所以他才如此的不辞劳烦的为我记录信息。
闭眼否认。
医生或许是出于好意,也就是所谓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是否思考过如今离婚官司正打如火如荼的现在,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律师们无限的放大呢?
或许我的话能够帮助到某一方,但也代表着我成为了伤害另一方的帮凶,这就是所谓的选择么....
而这些我想是医生所想不到的吧...不,或许已经意识到了却装作没意识到罢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拥有高尚气节和医德的某位医生】像这样的自我陶醉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
只好祈祷待会喉咙不会太痛吧。
“好吧,但你真要好好————”打断医生的话音是一道由多年未用的声带所发出的话语“谢....谢....你”发音并不标准,语气也非常奇怪,但想表达的内容已经让对方明白。
主治医师的双眼恍然间变得泛红别过头来并无言地走出房门。
但此时我已无暇顾及对方的感受,剧痛在充满血腥味的喉咙中蔓延甚至连正常的思考都难以维持,麻醉药仿佛完全失去效果般....果然做坏事都是要受天罚吗?
好痛苦......
几分钟后.....
痛觉逐渐消退下来的现在,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病房中我对着已经离开的医生在心中默念道“抱歉了啊,利用了你的感性来让你离开,至少....最后的这段时间让我好好的一个人呆着吧。”这些话不可能传达给对方,甚至根本没有传达的打算。
那么,现在是该好好检讨一下过去的失败并以此当作娱乐的笑料还是继续祈祷未来的护士小姐姐是个更加年轻的大胸妹子呢?
啊.....对了,都已经没意义了。
————————————次日
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的今天对我来说有着别样的重要意义,今天是我的死期但我却异常宁静。
有人说过,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侥幸心理与对死后未知,在确认了今天我必定会死的现在侥幸心理连带寄生于此的恐惧一起烟消云散。
今天,我出院了。
当然,这并非代表我康复的意思,而是带我去一个死于安乐的地方。
那可以说是爸送给我最后的礼物。
“别怕,待会药物会注射到你的留置针,而你本身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痛苦,甚至你还在前一段时间感受到升天般的快乐。”
在一辆救护车中的一位护工如此安慰道,只不过她越说越兴奋,看来她是那家黑诊所的人,而且肯定是盈利的受益者。
看来安乐死这门生意很有赚头,从她那副美滋滋的表情仿佛忘了自己是在赚死人钱。
现在的目的地是一家黑诊所,由于安乐死在国内并不合法,所以我只能在那‘发生意外’,在法律漏洞与特别条款的帮助下任何人都不需要为此负责,而死的人越多,知名度也就越广就也就越多人来这里发生意外。
终于......
在明亮的房间中护士小姐把带有不明药物的点滴针插入我的留置针中,并在机器快速的操作一番。
完后并对我说“三分钟后你将会离开这个世界,愿你与主同在,阿门。”
说完,护士小姐便关掉房间内的灯并走离开。
主吗.....抱歉,我是个无神论者耶。
不过我这残念的人生也要迎来THE END,虽然不是什么GOOD END ,但对于总算可以那些药水和绷带说再见的现在,那些事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嗯?时间到了?突然全身感官变得奇怪但我却无法看见药物是否已经注入到我的身体内。
意识消散,而我这一生中最后的内心独白也来不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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